這個冬天，小草比人強

農曆年時，因為父母希望整頓環境，所以將這片沙質地上的土根用挖土機翻過，變成光禿禿的樣子。但咸豐草們實在太強韌，才一天的工夫，又竄出一枝枝草莖，看得我一直想去拔。沒想到，我用盡全身力氣，算盡槓桿原理，都無法成功拔除其中一根特大號的咸豐草。以下是拔草的狀況，做為小草比人強的證明：

這是砂質地，照理說土壤的阻力小很多。

但是...看我這姿勢，用膝蓋想，也知道是輸家!
(噢，遠方左邊的那位就是家父。)

總之，雖然仍有幾個頑強的草類同胞，但從照片望去，地上仍是光禿禿一片。

過完農曆年我就回北部工作，一忙，又是兩個月沒回家。

這當中，是台灣有史以來最冷的冬天，每天都有低溫特報，羽絨衣缺貨，山上的梅花聽說開個不停，診所因為感冒盛行而大爆滿。

誰都想不到，在這樣寒冷的冬天，我們家這塊牛山濯濯的空地，草花卻悄悄盛開：

攝影/michelle

 攝影/michelle

這陣子，我感冒不停，氣管嚴重受傷，整天咳咳咳。

人類的虛弱對照小草的強韌，實在是甘拜下風，未來也不敢再隨便動念要去拔草，因為，小草們已經形成部落勢力，準備好好對付我們這些無聊到爆才要來收拾它們的荒唐人士。這兩天回家，除了驚訝咸豐草竄生速度之快，其他倒是很感謝。因為沙地覆滿草莖，風沙大大降低，我們得以更舒適地在戶外乘涼休息。

我走進草堆，粘了一褲一腳的鬼針草。

從成千上萬的鬼針草紛紛形成看來，這個冬天，它們真的過得很好！

[土城彈藥庫] 假日農夫的身影

週末假日，

扶老攜幼到郊區來親近土地的農友們。

都市中的柏油路踩得再多，也是沒有腳印的。

這樣的泥土地卻能留下一個又一個，深深淺淺的足跡。

進度快的農友，正在為四季豆搭建支架。

阿蘭老師正在做支架搭建教學，

還同時身兼技術指導。

各忙各的......

每個人來到這裡的動機與目的都不一樣，平日各有各的工作，努力賺錢，為教養孩子而費心。為生活的現實費心。

我參加農耕課，與其他農友的互動說實在的並不豐富，一方面，我本來就有點不愛交朋友，

另一方面，是感覺到大家多少都透露出一點想要安靜安靜的氣息。

身體有點小虛弱的十夜在艷陽天頂著大外套，

旁邊是Elza，都換成短袖了。

我買了新的斗笠，批著我的99元毛巾，

在新開墾面積上繼續工作。

我跟Elza一人一邊開始，

繼續處理深埋於土裡的雜草。

假日農夫的工時短暫，平常都用滑鼠和紙筆，只有週末能操練鋤頭。

做一休六當然難有所成，土都乾硬，雜草永遠跑得比我們快。

但這陣子操練下來，我的身體已經完全習慣鋤頭，能夠自由而且妥善地使用肩、背、上手臂、腰以及腿部的肌肉，以最有效率的方式運作力量，同時精準度也提高，不會有「白下鋤」的狀況，遇到需要斜斜地、彎彎地使用的時候(比方說要把土鏟成一堆但可以不使用圓鍬，光用鋤頭就辦到)，也非常順手。

唯一不能釋懷的，就是對於農耕時間太短的不滿足。

我的人生中，花掉太多時間在都市的柏油路上行走，一個腳印都沒留下，反而常常踩到狗屎，撞到人，麻木不仁或做錯事情。像這樣利用假日，實地耕作，並且有計畫地租下一塊田，找到共同耕作、互相鼓勵的夥伴，讓我的台北城人生面目，美麗了許多。

在這裡，在假日農夫的身影與汗水中，我看到自己的改變，看到夥伴的改變。

我們變得更有力量應付生活中的挫折，也對未來更有想像力。

就算假日農夫這四個字，多少帶著不專業、業餘、玩票、難有成就的意味。

但我認為時間是具有彈性的，時間的長短往往是相對而且流動的。看似利用工作之餘來耕作，然而只要長期維持下去，就會成為生命中巨大的一塊。

0409 [土城彈藥庫] 豆之力

今天是農耕課最後一堂課，之後我們決定跟阿蘭老師租地，繼續業餘農夫的生涯。
我們上周種下的黃豆已經發出粗粗胖胖的芽葉，在乾乾的小土塊之間吐露新生的消息。
可能因為上週仍有寒流吧，角菜也很幸運地，都活了下來。
不對時仍僥倖存活下來的確是好的，但健壯與否，必須長期觀察。

農民曆記載了農業與環境本來的面目，那是人類文明與環境共生共存的時代。
即使，高耗能、高污染的大型企業正在摧毀農民曆裡的世界。
即使，土地的消亡、山坡的流失正在改變耕種的方式。
即使，大大小小生態系不停受到破壞，扭曲又辛苦地重獲平衡，然後又崩解。
即使全球氣候急遽變遷，即使這個島嶼幾乎找不到乾淨的土地。

但我仍然選擇相信農民曆，
選擇成為一個天真的、懷抱夢想的人。
農人依賴鋤頭，就像作家依賴紙筆。
農人相信農民曆，就像作家相信那個心中最美好的時代。

春天，種子發芽。
雖然未來還說不定，路還長得很，但我們還是憑藉著微小的力量在前進著。
如同豆之力一般，奮勇破土而出。

[Wisteria floribunda] 紫藤花開

Wisteria floribunda，紫藤的學名。

 一串串的紫色風鈴在春風裡叮叮咚咚

角落仍安靜，只是花在喧鬧。

羊蹄甲與紫藤花

半空起舞



紫藤的姿態，伴隨著花的齊整含蓄，

以及枝條的蔓生錯綜。

兩者組成既矛盾又豐富的奇妙姿態。



0402 [土城彈藥庫] 播種與定植---黃豆x角菜

播種之前，這位非常厲害的農友幫忙我們把地再稍微整平。

他是國小的生物老師，一人就完成一塊田，

生產力是我們的四、五倍以上。

今天多了一位農友為晨。

我們打算繼續往右邊開墾，

Elza已經站在雜草堆中開先鋒了。

等了兩三週，今天終於獲得阿蘭老師的認可，

可以播種了! (感動得都要哭了。)

宋佳倫農友正小心翼翼地灑下黃豆種子。

黃豆可以固氮，是天然的土壤肥沃劑。

左邊穿著迷彩上衣的就是阿蘭老師。

兩旁灑下黃豆，中間則種角菜。

關於角菜的介紹

 我手上提著一袋角菜。

角菜雖然全年可生長，但若夏季太熱必須稍微遮蔭。

阿蘭老師隨口一句"有點不對時"，

讓我心生緊張，不知定植的小菜苗是否能成功活下來。



這是阿蘭老師可愛的背影。

她心裡的農業理想國，透過教學、實作，

以及永遠不妥協的堅持，

正在一步一步實現當中。

灑水。

今天非常熱，島嶼體溫蒸騰。

我們一路除草，野心勃勃。

斯文的Elza默默地先開始了。

熱。

紅通通的我，還有昨天新買的99元毛巾。